大厂书画院位于河北省大厂回族自治县,潮白河东岸,距北京市区四十公里。场地北连大通路,东接中轴路,西侧和南侧紧邻用于水利灌溉的群英三分干渠。按照前期设计方案,书画院一期已经建成,总体上形成了潜在的空间秩序和中式风格的形式:从书画院北入口往南,隐含着一条南北向的轴线;二期场地内已经建成了两栋古典风格的建筑。
作为一个书画院,对书画概念的理解和表达是设计的一个重要出发点和落脚点。未来的大厂书画院是一个当地书画艺术创作和交流的场所,同时也是一个为当地市民服务的城市开放公园。通过对大厂书画院定位的思考,我们没有选择对书画相关艺术形式进行具象化的表现,而是尝试从创造一个能激发人们形成诗意想象的空间入手,实现物我之境的情景表现。
在这里,物即一切自然环境,我即场所中的人,物我的结合,是情和景的相融,是物理空间到意识空间、情感空间的转换,是从物境、情境到意境的升华,从而达到人与自然相融合,人通过物认知本我与宇宙的目的。
基于以上思考,我们从整体格局和场景营造这两个层面探究对书画院物我之境的表达。
在整体格局上,塑造书画院山水相融的空间关系。
首先,在场地的北侧和东侧开挖一条宽窄和深度不一的景观水系,解决与一期已经建成部分的协调问题:一期和二期隔水相望,通过景桥相接,既保持了各自的独立性,又构成了一个公园的完整性。在场地西侧的灌溉渠坡地种植大片杨树,杨树林下混播野花组合形成地被层,与对岸的杨树林相呼应,形成一个风貌整体的灌溉渠景观。
其次,利用场地中开挖水系遗留的土进行堆山,在场地的中间形成一个四米高的地形,与环绕山体的水系塑造了书画院山水相抱的空间格局。
自然山体上设置方形高台,与书画院北入口相呼应,建立起书画院以北入口为起点,景桥为连接,山体为终点的轴线空间序列。环形水系根据地势,形成三层标高,层层相跌,最后汇聚在场地西南角,形成一个开阔水湾。水溪蜿蜒曲折,园路沿水而行,或聚或离,或高或低,与种植的春花植物构成了整个书画院最具丰富度的空间意向。自然山体与环形水系在平面上相互咬合,在竖向上高起与下沉的对应关系始终在动态变化中,空间两个维度的互动关系,奠定了书画院景观整体的山水格局。
在场景营造上,将空间设计作为媒介,建立起人与物的多重知觉联系,从而激发出我对境的感知。荷花、砚池秋色、竹影、落霞是自然环境中的五种景,通过人对情的进入行为,景不仅是一个物理空间的存在,更是人感知情和境的场所,最终实现场地功能和空间意蕴的融合。
映池
映池位于自然山体上,是北入口轴线向南延伸的端点。场地为正方形,四周种植银杏树阵,中部形成开阔广场,广场中间设置黑色圆盘水池,隐喻砚池。借助镜面水池映射的借景,映树影、云影、水影、人影,将有形之景与无形之景相结合,描绘一幅广阔天地收纳于水盘的画面,使人感受到一种天与地相融的情境。游玩的人,自身成为画家,通过镜面攫取自然之景。
听荷
结合高差,将场地沉入水平面下,成为一个半下沉空间,与水相接部分成为坐凳,四周水面遍植荷花。人们围坐其中,置身于荷花簇拥之间,或静听或畅谈,人和荷花的关系变得亲近而触手可及。在这里,人与自然并不仅仅是一种彼和此的关系,人融于自然,置身其中,成为浑然如一的整体。
画影
场地与书画院东入口对应,将竹子作为屏障,把场地分为动静两个空间。东侧相对开放,与错落有致的石柱形成入口的展示界面,满足形象与集散的功能;西侧相对安静,是冥想、休息的静谧空间。整个场地利用竹子来引导空间的变化,大自然的阳光、微风在作画,细腻的、连续的变化使人体验自然的感官愈加敏锐,营造出一种亦虚亦实、虚实相间的空间意境。
写秋
结合场地内遗留的一栋建筑,运用景墙进行围合,形成一个内向型的庭院,作为建筑功能的室外延展。在入口处,设立一道景墙,墙前种植竹林,用于视线的遮蔽与引导。庭院中间和周边种植各种秋色叶植物,白色的景墙和青色的铺地作为背景,纯洁背景上留下植物幻影和反射光线,成为人与自然之间的透明景窗,形成咫尺天地,尽得秋色的空间意向。
观霞
场地南侧建筑与水面有较大的高差,空间狭小局促。利用两层平台,减弱建筑与水面之间的落差,增强平台的亲水性。亲水平台紧邻开阔水面,远处为水渠岸旁连绵的杨树林,视线舒展深远。夕阳之下,逆光之中,人置身于平台之上,望远处的落霞和树影,看眼前的芦花摇弋。近景与远景的景深变化,引发人对无限自然的联想,感受一种情和景的交融之美。
在大厂书画院的设计中,我们从公园与城市环境的关系入手,构建书画院自身的空间格局和形式逻辑,将物我之境的意境追求与公园的的功能需求相结合,强调一种返璞归真、回归自然的理念,在塑造景观诗意想象的同时构建一个人与环境相融合的现代城市公园。